文化之旅南京篇

遥看曙色四溢处,一腔热血不负,

唯盼光阴驻,情长梦断来时路。

易散浮云难再聚,星落纷纷如雨,

寂寞飘零絮,断魂一夜随风去。

夜半到的南京,让我在朦胧中去见证这个历史的古都。几百年前,西方人利玛窦在他的《利玛窦中国札记》中描述了南京的安详与富足:在中国人看来,论秀丽和雄伟,南京这座城市超过世上所有其他的城市,而且在这方面,确实或许很少有其他城市可以与它匹敌或胜过它。它真的到处都是殿、庙、塔、桥,欧洲简直没有能超过这些的类似建筑。在某些方面,它超过我们的欧洲城市。……有广阔的园林、山和树林,相间着湖泊,然而城中居民区仍然占有它的绝大部分。

但对于历史上或是今天的人们而言,南京留给大家的身影更多了几分落寞和苦难,到来时看见你一地的沉寂,似乎还有那段不堪的忧伤,让我去发现你将要诉说的故事。两天的考察,并没有见到太多的奢华,也没有萧索的痕迹,过于平静,我该如何读你:南京?

南京博物院

落絮无声春坠泪,

飞花有梦燕归愁。

寂寥文物诉芳华,

六朝故事多隐忧。

一棵棵高大的白桦守在过道两边,当晨初的阳光把雾气驱散,依然看见落叶的凄凉。年代久远,它们的身上已有太多的历史伤痕,然而无知的游客还要在树上刻上自己到此一游的名字以供世人唑骂,来惦记这段不堪的历史。

南京博物院的大门如明城墙般缠绕着许多枯藤。直道径入,可以看见一座如皇宫似的建筑楼阁,辉煌不再,颜色斑驳褪尽,屋顶的琉璃瓦上长出了许些杂草,飞檐已残缺。院入口的工作人员在悠闲的看报,一旁的标牌写到“此馆不开放”。环顾四周,楼阁的基座平地已经开裂,院左边是施工场地,院后在修建博物馆,看来是要改建或者另立新的建筑了。

当然也不要失望,开放的展馆还是有的,只是里面东西少了许些精彩而已。我缅怀般的参观了这些历史陈列,从流逝的缝隙里寻找那段逝去的辉煌。

历史塑造了一段记忆,我在冰冷的陈列柜里去想象那遥远的故去,而我们看到的只是最后的结局,一个个被标记的遗物那么整齐和安静在柜里。

秦淮河畔

花红衫飘零,秦淮河畔,无限蜿蜒,

叹空怀宝镜,未识恋意,难逃宿命,心愿谁托。

夫子庙旁,旧京巷陌,娇躯难承家与国。

别离意,望涟漪流水,泪眼婆娑。

花折,不忍轻责,心如鉴身随千倾波。

十二钗金陵,梦里红楼,万千心事,更与谁说?

朔雪南飞,罡正北渡,遥寄相思一曲歌。

怀长恨,对千军万马,不惧金戈。

晚上我们去了秦淮河畔寻访,桥下河里还流着前朝的水,是谁在那里叹息或是欢喜?我沿着河畔游览,繁华的街道和拥挤的人群,和天津滨江道一样,只不过它多了些古的味道,有立于街道的江南贡院,还有那闻名的夫子庙。我就在想,当年是否真的“结庐在人境,而无车马喧”?那些儒士能在这些烟花柳巷里读圣贤书,还是借着自己的才识与粉黛们莺歌燕舞?

我感兴趣的还是秦淮八艳,婀娜多姿的体态,莲步轻移,身着一套碧绿湖绸素妆,云鬓高耸,流苏飘逸,鬓边斜插一朵盛开的红玫,素静中却含有艳情的余韵。顾眉生、马湘兰、李香君、柳如是、董小宛、卞玉京、寇白门、陈圆圆——八个惊艳绝俗不乏傲骨的秦淮女将我们带入到铁戈硝烟中日薄西山的明朝末年。她们的艳丽不仅令凡俗之人动心,更令许多英雄才子为之神魂颠倒,乃至历史随之改变。我感慨这英雄难过美人关的无奈,风流总是赋予在这样一个繁华即将衰败的时代,世人不知世事战乱,享乐享得很悲哀。

“一个女性低垂的双肩好像垂柳柔美的线条,她的眸子如杏实,眉毛如新月,眼波如秋水,皓齿如石榴子,手指如春笋”。在林语堂的妙笔下,女人总是天然就有着许多的美质。他所描绘的这种林黛玉似的弱风扶柳般的女性到了红楼石头琐记,与金陵扯上了关系,为什么这小小的河畔总抛不开女人的气息。我想这也许就是它永久的魅力。

八艳的塑像,贴有金陵十二钗剪纸的路灯,灯火辉煌的秦淮人家、酒家······慢慢的在身后消失,我在小桥流水人家上经过。

南京明城墙

更忆当年敌烽火,绝人寰,惨遭屠杀,

古城墙、碎石凌飞,胸怀碧水,身被火焰。

逆天行事终有遣,宿命里,长留嗟叹,

国天下、历史遗恨,半生离索,凄凉无限。

南京的老城墙有几处坍塌,如风烛残年的老者掉了牙的豁口,昏花的老眼露出几分迷茫,一样记不清自己的年岁,也无需记住自己的年岁,只知道自己很老很老。风依旧,夕阳斜照,那声凄凉的鸟叫,唤起多少伤痛。墙上布满的枯藤,盘接在一起,一个纠结就是一个回忆,如拉洋片,一幅接着一幅的往事断面,连缀起一个断断续续的古老故事。老藤的枝上还挂着几片疏疏落落的红叶,风吹过,红叶在星空中跳舞,舞后的红叶不胜娇慵,飘飘零零的落在青石板的小路上,随行人匆匆的步履,将一抹迷离的哀叹带向山远水远的他乡。

我抚摸着城墙的青砖,想要看清它的疼痛,我于城墙上走过,一步就是百年,无数的战火在我身边打响,倒下的站起来的血泊里躺着的,瞬间存在刹时消失,我知道我只是一个过客。

钟山景区

做客他乡览圣迹,

明陵皇梦今犹在。

未解前路多少事,

相逢一笑钟山埋。

钟山文化是南京最具代表性的历史文化,是南京历史文化的主流,对南京城市文化发展具有核心示范作用。钟山作为南京的山之主脉、水之源头、城之依托、林之渊薮,孕育了独特的中山文化——孙权墓,明孝陵,中山陵,钟山风景区就像是个公墓,埋葬了各个时代英雄的梦想。

钟山风雨起苍黄,一代代英雄在这里写下过千秋功业,也留下人生的遗憾。钟山,郁郁苍苍,充满生机的渴望,却又连枝叶的缝隙里都写满忧伤。这就是南京啊,每一个缝隙中都满是兴亡的味道。孙权墓的梅花,斑斑驳驳,像是点点热血在叹息,三分的天下终难成全半壁东南的帝王霸业;明孝陵的神道,悠悠送走明王朝的三百年基业,终留下的是《桃花扇》那曲悲歌;中山陵,灰白的调子,哀叹着“天下为公”在那个时代的消逝,哀叹着谁与斯人慷慨同……

古人说,依山造墓,可庇护子孙,可是千年沉默的钟山,却总是沉沦于王朝的争端,从未予天下以太平。

南京·南京

韶华不为少年留,死生义,在心头。

倾盖如故,曾为系归舟,

情吞四海千钟酒,挟长剑,带吴钩。

情深情浅论缘由,休相问,莫开口。

心无归处,结尽半生愁,

醉里悲歌惊生梦,万古恨,几时休?

历史都是以悲剧的形式向后人展示的,现实生活有常常以自欺欺人的假象向同类炫耀。南京的人们似乎在隐藏什么,还是我们无法发现什么?是我读不懂,还是故事在沉睡:博物馆里的知识有些人看起来竟那么天真,带着好奇的心走过路过,看看而已;秦淮河畔河水流逝的不只是历史啊,我怎么看见流水依旧,醉纸迷金,放歌纵乐;钟山景区的导游们一次又一次地复述着同一段话,过去的瑰丽就这么麻木的背诵,那我们残缺的历史又该如何前进?······

南京,已经不是过去的南京。没有了炫耀的资本,也不愿提起的耻痛,我们在忘却什么?历史是不应该被记住,还是历史选错了地方?

南京,于我,似乎有点失望。但转念想想,南京本不属于今天,曾经的“王气”就像刘禹锡的怀古诗——人世几回伤往事,山形依旧枕寒流——黯然神伤中又带几分未经离乱的人们无法体察的智慧。

余秋雨在《文化苦旅》中说过,别的故都,把历史浓缩到宫殿;而南京,把历史溶解于自然。在南京,不存在纯粹学术性的参观,也不存在可以舍弃历史的游玩。北京是过于铺张的聚集,杭州是过于拥挤的沉淀,南京既不铺张也不拥挤,大大方方地畅开一派山水,让人去读解中国历史的大课题。我多次对南京的朋友说,一个对山水和历史同样寄情的中国文人,恰当的归宿地之一是南京……如今,我们只要记得,南京曾是个很美的都城,沿着秦淮河自西往东,看万家灯火,欣赏让张岱、余怀、李渔、袁枚、曹雪芹、吴敬梓们曾流连忘返的秦淮河的景象,往事虽然模糊,但还未曾走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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